很雷的不要肛我

墙内的天都一样。目之所及都是肃穆的墙壁，顶头才是朝霞满天。要他经常抬头他是不乐意的，坐马车的时候也只是看着窗外。

在希娜墙内，官道都是用磨圆的小石头铺，这种石头通常是在河流里挑出业已打磨圆滑的，即使如此，马蹄踢踏，还是一上一下，颠个没完。利威尔不娇嫩，颠簸的石子路还是让他咬紧牙关。

他右脚都要抽筋得发麻了。他隐秘地将右手覆盖在伤腿外侧，抚摸那块独特凸起的织料。那里的毛绒被这两天的揉搓折磨得变形，不少毛都掉了下来。

利威尔斜对面坐着埃尔文，对方因为在前往质询的路上而依旧身着作战服。他就闲散的多，只穿着宽松的常服，搭了一件羊绒外套。

外头的风景并不迷人，但归家人群的烟火气让他一阵恍惚。即使是片刻的安宁，也将要被打破。很快他回神，回到无趣的马车里。

王政安排的接见车辆并不宽阔，埃尔文一个人还可以，但再加一个成年男人，即使体型如他，难免也有身体相撞的尴尬。谁都不想膝盖跟滚皮球似的撞来撞去，两位成年人知趣地各占一隅。但即使如此，他俩靠内侧的大腿偶尔还会贴在一块。

倒也不说他讨厌这个，平常他自然皱着眉坐到更角落，但现在，这样就足够了。利威尔反思，自己也不过一普通人，失去自己班和自身受伤之后，毫无意识地在寻求慰藉。真是，要像个猴子一样搂搂抱抱才能满足吗。

弃之如敝履，又无法控制受这个想法吸引，利威尔无法决定到底是哪个，心情更差。

啧。他翘起二郎腿，自然坏的那只在上，用脚背撞击调查兵团团长立挺的靴子。埃尔文也不在意，老神在在。但他可不像他胸有成竹，他等不了。

“喂埃尔文，为什么把我带着？我现在可没法替你效力。”

他像是回神，轻轻一笑，食指挡住再踢过来的鞋尖，也不动，就这样把利威尔的脚稳定在半空中。“抱歉。但要是没事，我想你放假休养更好。”

洁癖出众的利威尔也不抗拒，倚力停在那儿，享受脚尖总算不传来震荡的钝痛。“说的漂亮。把我带着的人又是谁？算了，待着也是没事，不如出来逛逛。”他低头盯着埃尔文隔着裤管抵住的地方，热的有点痒。他知道窗外的人不会看到调查兵团团长和士兵长在底下的举动，于是他也不急着把脚收回来。“那就是说计划还有变数？”

“我们要赌，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。”

一想到之后的死伤，利威尔不禁加重语气，近乎责怪：“你这家伙每次不能把计划做得更完美点吗？”

埃尔文笑笑，投去的眼神依旧沉着，体谅他受伤后的坏脾气。“我倒想呢，这也是我不聪明的脑袋能想出的最后策略了。”

“切，要是你都指望不了，干脆大家一起臭水沟淹死算了。也不用担心被巨人吃。等等，他们不至于吃不洁食物吧？”

“不知道，万一巨人肠胃很好呢。”

他倒有心情和他开玩笑。

未经允许，埃尔文的手摸向脚踝（“喂你这混蛋往哪儿摸呢！”），按压那处淤青发肿的硬块，像是在打量病情。

利威尔还来不及发作，埃尔文的道歉如期而至。

“抱歉，”一声叹息，轻飘飘地就是他的交待，“今天也要勉强你了。”他将利威尔的腿放下，放手的同时那只伤腿就快速抽回，回归不受影响的己方阵营。

“啰嗦，我自己清楚。”

利威尔上下打量埃尔文一眼，那副无可奈何的笑脸看得他生气。眼一横，不再看埃尔文。他自己能不知道度在哪里吗？退一步，就算他爱惜羽毛，但情势到了，没有不上的道理。

车里再次回归平静，利威尔转头看向斜方，高大的艾伦正忍耐地坐在位置上，那副憋屈又发作不能的样子也成功逗乐了利威尔，尽管面上他一块肌肉都没动。短暂的快乐很快平息，利威尔想到让毛还没长齐的小鬼去诱敌，胸口的气就没法放松。他想象新兵们忍住被朋友背叛的焦虑，还得端着笑脸及请君入瓮，就替他们捏把汗。

算算时间，艾尔敏那边应该也一切顺利，把阿尼引到隧道了吧。他还打算问埃尔文这次究竟如何，刚开口就被打断。前面传来高而急的呼喊，紧接着马车急停（这次利威尔学聪明，把身体都托付给好的那侧），外头的吵架声越来越响。车厢里另一个人已是另幅面孔，无比专注，面容镇静，像是再大的风雨都无法撼动的巨石。利威尔细碎的杂念都被这幅模样撼动消灭，也进入尽责副官的角色。

“来吧，利威尔，又到出场的时候了。”应声，车厢门被打开了。

啰嗦啊。他尽量控制四肢，体态正直，像个未受伤的士兵，跟着下车。

说的没错，演出开始了。抓着枪杆的奈尔火烧眉毛，第一个出现眼前。